“蜗居”——旧金山华人心中的痛

“蜗居”——旧金山华人心中的痛

 

上下铺堆满了东西,谁能想象上铺还要睡一个人。本版照片均为侨报记者吴卓明摄

 

昏暗的后楼梯也要尽量利用。

【侨报记者吴卓明报道】旧金山在人们眼里是座美丽的城市:它有举世闻名的金门大桥、有游人必到的渔人码头、还有金门公园、双子峰、中国城等著名的景点。然而,在华丽外表的里面,是众多的社会问题和极待改善的现象,“蜗居”就是影响当地华侨华人生活的重要因素之一。

 

“散仔房”由来已久

1850年以后很长一段时期内,除做生意的中国人可以举家移民美国外,绝大多数的人是被“卖猪仔”到美国的。

当年美国禁止中国人购买物业、不允许中国人归化入籍,故此,当时旅美的中国人(华侨)对美国没有归属感,也不眷恋。他们希望工作几年,赚些钱后就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他们在旧金山多居住在中国城一幢幢楼房里的一间间简陋的散房(单间)内。由于这些散房多数为单身男性居住,故又被称做“散仔房”,意即单身男性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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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现象一直到上世纪60年代才有所转变,虽然这期间有些妇女从中国、香港等地移民来美,组成了一些家庭,但由于语言障碍和种族歧视的影响,加之美国政府的限制,绝大多数华裔也只能居住在中国城内。

1968年,美国政府解除对少数族裔包括华裔的限制,一些华裔家庭渐渐迁往中国城以外的社区居住,但仍有很多家庭和单身男性“蜗居”在中国城。

这个现象到1979年美利坚合众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后才有较大的改变。随着美中外交关系正常化,美国提高了中国人移民美国的配额,很多旅居美国的父母(主要是父亲)陆续申请他们的子女移民来美国团聚。旧金山中国城的散房也在悄然发生改变,原先的租客或已谢世,或已迁往其它社区居住,后来的这些新移民家庭和单身汉成为新的租客。“散仔房”也越来越少,因此多以“散房”称之。

“蜗居”群体

不似早年被“卖猪仔”的中国人飘洋过海来美只是单纯为讨生活,1979年后由中国移民来美的家庭与个人参杂很多经济以外的原因。有的是因为“文革”后遗症,有的是为了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机会(美国只有直系亲属可以申请其父母子女和兄弟姐妹),有的是希望父母来美帮忙带孩子,也有的是希望父母来申请美国的老人福利以协助他们的生活等。这些人的经济情况并不宽裕,他们付不起高昂的房租,于是大多数人还是居住在中国城或中国城附近的“散房”内。

赵先生在居住于旧金山的哥哥申请下,携带妻子和12岁大的儿子来到旧金山。夫妇俩已是40开外的人,他们来美的目的主要是要让儿子能在美国接受良好的教育。因为夫妇俩不会英文,也没有什么谋生技能,只有赵先生一人在中餐馆做杂工,一家三口“蜗居”在中国城一间100多平方英尺的简陋“散房”内。

一张双人床与落在上面的单人床已占据陋室的大部分空间,床上除了有被褥外,还有衣服、报纸、书籍等杂物。房间只有很窄的通道,通道另一边的角落摆放着一张小餐桌和两张折叠凳,餐桌旁的墙上钉了上、中、下三行木架,分别摆了洗浴用品、小电饭锅、吹风筒等物,架下的三个塑料钩上挂着三人的毛巾等,餐桌下的墙角倒扣着两个半新不旧的脸盆,还堆放了一些杂物。拥挤的程度令人难以相信,也不忍目睹。

目前居住在中国城“散房”的家庭多是来自中国农村且文化程度低,缺乏本地需要之工作技能的新移民,为了生存,他们只有“蜗居”在中国城狭小的散房空间内。当他们的经济状况得到改善,譬如在别的地区找到较高薪水的工作,或是其子女参加工作后,首先想到和做的事情就是改善居住环境,迁出中国城;而他们留下的空缺很快又被别的移民家庭所替代。

另类“蜗居”:简陋的酒店公寓

中国城除这些简陋的“散房”,还有一种名为酒店,实则是酒店管理式的简陋“散房”。

由于房租相当低廉,很多从中国移民来旧金山的老人选择居住在这些简陋的酒店公寓内。这些酒店公寓并非中国城专美,旧金山其它少数族裔聚居的社区,包括越南裔聚居的田德隆区,非洲裔和墨西哥裔聚居的米慎区等也有很多类似的酒店公寓。

这些“散房”和酒店公寓别说无法和中国目前城市内的房屋比美,甚至不及改革开放前的中国多数城镇的住房。

大部分“散房”和酒店公寓的居住条件和环境十分狭小而恶劣。有的“散房”或酒店公寓一层楼就有二三十甚至更多的住户,狭窄的过道两旁是一间间不足100平方英尺的火柴盒般的房子。稍大的房子可以隔出一块空间做客厅,放上一张餐桌和两三张凳子;有些房子的双人床边只能容下一张小几和两张凳子。有些房间小到连一张凳子都放不下,一进门就上床。

张先生夫妇俩在中国退休后移民来美,张先生在中国有房产,生活也十分惬意,却因为经济以外的原因来到美国。中国的退休金不足以支撑老两口继续过舒适自在的生活,为了省钱,他们租了一间酒店公寓的一个房间。靠墙摆放的一张双人床已占据了房间的80%空间,床的另两边形成一个L字型通道,一边放了一张小饭桌,饭桌上放着电话,另一边则是一部电视机和堆放的杂物,经常看见出入其中的蟑螂。昏暗的灯光映照着狭长的走廊,每到晚间,总能听见老鼠沿着走廊边蟋蟋串动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散房”和酒店公寓内的住房没有各自独立的厨房、浴室和厕所,只能使用公用的。各家在公用厨房内烧饭、炒菜、煲汤,然后拿回各自的家内进餐;餐后又把餐具拿到公用厨房内洗刷;洗澡和入厕亦然。住在这里的人们必须互相迁就、互相忍让,但矛盾和纠纷还是难以避免。

改善“蜗居”可望不可及

随着旧金山的发展,这些情况也有一定程度的改善。市内多处兴建了老人公寓,也兴建了一些可负担房屋。一部分居住在旧金山的老人和中、低收入家庭住进了老人公寓或可负担房屋。但这些改善对于现实的需求只是杯水车薪。

个别非牟利组织在中国城及周边地区兴建的老人公寓主要面向华裔老人外,市内其它地区的老人公寓都是面对旧金山居民。很多华裔老人一知道市内某处老人公寓接受申请时都会递表碰碰运气。每幢只有几十个到上百个单位的老人公寓都会收到成千上万的申请表,被抽中的机率可想而知。

除新兴建的老人公寓可以即刻接受部分老人入住外,其它接受申请的老人公寓未必有空置单位,而是按照政府规定,在前一轮等候名单即将处理完前必须接受下一轮申请。幸运者填一次申请表,等几个月就能搬入新居;不幸运者,填了一次又一次的申请表,等候8年、10年都未必能搬入老人公寓。试问上了年纪的人还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候?

可负担房屋主要的对象是中、低收入的家庭,申请人的收入必须在最高收入和最低收入之间,也就是说收入符合最高标准和最低标准的人士或家庭都无资格申请。这个标准是按照美国主流社会工作报酬的多少计算的,在这个标准下,对于大多数华裔家庭而言,只有中等收入的家庭可以负担得起,而很多华裔工作家庭的收入比设定的最低要求还要低。

香港、澳门、新加坡都有专门为低收入家庭而设的“居者有其屋”计划,兴建供低收入居住的廉价房屋。旧金山市政府却没有这样长远的低收入房屋计划,而且每个兴建项目都要经过漫长的公听、审批、验收程序,致使楼宇的造价不断上涨,房屋价格也水涨船高。

在目前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十分严重的情况下,从联邦到地方各级政府都是赤字累累,很多公共服务经费都告削减,更无剩余资金用来兴建老人公寓和可负担房屋。随着新移民不断涌入,中国城的“蜗居”现象只会日趋严重。这不但是华裔的痛,也是社会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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